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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2008 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第四届学生作品年展

01 命 刘 青

02 城堡——洞悉 马 力

03 风吹开了岁月 张增增

04 木奇系列 张 翔

05 古代雕塑习作 高 苏

06 展览现场

07 念 王 浩

08 羁绊 岳艳娜

 

     “形态”作为一个整体是指事物的表现形式或具体的形状、姿态,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第四届学生年展命名为“形”与“态”,用以概括雕塑,“形”——“象也”,是事物的外在表现。“态”即“態”,是作者内在的意图。在两个字的一分一合中,理解不尽相同。在本届年展中,年青一代艺术家各展其能,传统技法与现代手法并用,表达了自身对周遭生活的反应。隐藏在艺术的背后,青年现象是一个引人侧目的问题,在雕塑创作中是否也存在这种现象?针对雕塑系年展奖项设置、评奖标准与雕塑在“形”“态”两方面的不断开拓,我们采访了本次年展的策展人焦兴涛——作为艺术家,他自己本身就是中国当代雕塑艺术发展二十年来的亲历者;同时作为雕塑系现任负责人,他也始终站在教学前线,多年来在教学相长的过程中,见证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艺术家不断成长。所以,或许我们可以从他的对话中,了解到今天的年轻艺术家在雕塑领域里正上演着什么样的青春独奏。
    张宁宁(以下简称张):据我们所知,年展是学校为检验学生专业水平与激励创作而设的重要制度,我院雕塑系的年展已经连续进行了四届。在这四年中,雕塑的创作手法日新月异,判断的标准随之也会有所变化,那么今年评奖的规则与以往有没有明显的不同?
    焦兴涛(以下简称焦):应该说今年的评奖规则仍然延续了往届展览的评审标准,但更强调作品创作的个人化方式,也就是对创作方法的强调;并且把对材料的个人化探索摆在了重要的位置,希望籍此鼓励川美雕塑系的学生在创作手段和材料表现上有更多的思考,改变现在经由市场的误导,而泛滥于各大美院的“玻璃钢+喷漆”的雕塑作品效果模式。同时,今年年展的评审邀请到俞可老师的加入,也是希望籍此将雕塑系的创作和教学放到一个更为开放的平台上来进行。
    张:今年雕塑系年展的奖项设置与以往不同,增加了一个年度奖,那么这个年度奖与等级奖各自的判断标准是什么?
    焦:年度奖的设立首先要感谢我们的校友——著名雕塑家邓乐先生对雕塑系年展的热情支持。由邓乐先生资助的四个年度奖是在年展的获奖作品中产生。雕塑系年展原有的一、二、三等奖及优秀奖更多的是针对具体作品,就作品而言,它本身的技巧、观念切入的角度、表现的方法和制作的完美度是评选的标准;年度奖首先要看作品的呈现是否具有新意和方向性,还要看这个同学是否一直坚持自己的学术追求和保持一贯的艺术创作状态,即:等级奖针对的是作品,而年度奖针对的是个人。这就是两者的区别,也是为什么有同学同时获得两项奖的原因。
    张:现在雕塑作品早已打破了石、木、铜等传统材质的限制,而转向综合材料,雕塑的传统特征被逐渐打破,雕塑的界限变得模糊。在您看来,材质在雕塑创作中起着什么作用?
    焦:我一直认为一件具有当代文化意义的雕塑作品应该是“视觉呈现”“材料思考”和“身体介入”三者共同作用的结果。雕塑艺术的特点和魅力,就在于作品的视觉呈现和材料运用之间特殊和不可替代的关系,雕塑的形状和色彩固然是重要的表现手段,而材料所带来的触觉和心理的意义同样是雕塑语言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张:85新潮后,创新已成为雕塑创作的大趋势。在本届年展中,判断作品优劣最重要的标准是否是材料的创新?结合本届年展学生的作品,具体谈谈雕塑系学生在材料运用方面的创新。
    焦:材料创新是其中一个标准但不是唯一的标准,传统的塑造方式和材料运用一样能获奖,如杨洪获得年度奖和一等奖的作品《盆景》以及马力的研究生奖作品《城堡—洞悉》,更重要的是看材料是否能成为作品语言的一部分。高苏使用仿真硅胶材料创作的《膨胀的欲望》是一个例子,这种材料虽然在许多国际国内的展览中已经屡见不鲜,但是他的价值在于:一方面能将这种材料很好地运用到作品的表现中,另一方面,在极其缺乏相应材料技术支持的环境下,能独立探索并掌握这样一种材料表现方式,无疑更加难得。张翔用藤编方式完成的充满哲学意境的作品,也同样令人印象深刻,还有的同学对骨头、纸浆等材料的兴趣,也在展览作品中有着较为充分的呈现。
    张:与其他艺术门类的创作不同,雕塑系学生在创作前期的成本投入非常悬殊,这对作品以后的流通或者市场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请您谈一下雕塑创作中,对作品资金的投入与对作品价值判断的关系。
    焦:只要看看大投入的好莱坞电影一样烂片无数,而小成本的文艺电影同样不乏精彩制作,就能明白作品资金的投入与对作品价值判断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雕塑亦然。
    张:在年轻一代的创作中,普遍存在这样一种现象:他们在雕塑语言的选择上,更多偏重个人情感的抒发,缺少对时代情感的关注。我们学校曾经产生像《收租院》这样能够引导大众情感的优秀作品,当然这件作品的产生存在一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但并不表示我们现在就不需要大情感的表达。那么现在我院雕塑系在教学中是如何引导学生来平衡这两种情感呢?在评奖中有没有刻意为表达大情感的作品加分?
    焦: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关注和讨论的现象。年轻一代偏重个人情感的抒发和表达,可能和这一代人的成长有关,独生子女的家庭环境和社会境遇使得他们对自我的关注和沉溺成为理所当然。而对社会和时代的关注往往需要一个过程,这和生命成长的阶段性应当是有关系的,就像美国20世纪60年代的“嬉皮士”十几年后都成为社会的主流一样,我相信年轻艺术家对社会和时代的关注将会随着他们的成长而顺理成章。因此,如果现在确实不会装模作样地关心和表现一些大而无当的“宏大主题”,那么认真而真实地表现自我也没什么不好。另外,抽象地讨论“大投入”和“小制作”“大社会”和“小自我”“大尺度”和“小画幅”哪个更好是没有意义的,我相信,艺术作品中所有的关于“大”和“小”的问题应该都不是问题,情感的“大”与“小”当然也不是问题。
    张:现在各个美术院校都在做年展和毕业生创作展,就我院雕塑系年展而言,它在哪些方面具体促进了教学?年展几乎已经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模式,有没有考虑突破这样一种模式?
    焦:简而言之,年展是联通相对传统的雕塑教学体系与当代艺术创作之间的平台。当然,仅仅展览是不够的,它还应该是一次教学活动,包括研讨、评论、传播以及反馈。我们正在做的画册不会是一本“图录”,而是一次教学展览活动的综合的文献记录。
    张:在近代之前,少年成名的艺术家会被认为是天才,现在艺术家早早成名的现象已经不鲜见。在当代艺术创作中,“青年现象”是大家颇为关注的现象,在雕塑创作中这种趋势明显吗?您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焦:不知大家是否注意到这样一个现实:当代艺术中的“青年现象”绝大部分集中在架上绘画。如果说雕塑乃至装置艺术领域“青年才俊”的相对逊色是一个事实的话,那就不仅仅是一个学术现象,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市场现象。另一方面,雕塑作品相对于绘画高得多的成本投入,也是一个年轻雕塑家起步时不得不面对的困难。
    张:如果说多年以来,雕塑是以体量、材料、造型区别于绘画等艺术形式,现在一些架上艺术家开始将自己画布上的作品符号,以各种直接或间接的方式,转诉成为立体的形式。如何看待雕塑的绘画性?如何看待它与行为、装置等其他艺术门类的结合?
    焦:我理解“雕塑的绘画性”应该是“雕塑的视觉化”倾向。其实,雕塑家也正热衷于将图像的各种视觉经验挪置到三维空间中,在突破固有的雕塑视觉经验方面,这些艺术家的作品毫无疑问给人以耳目一新的感受,但需要警惕的是:如果仅仅满足于成为图像的“立体复印机”,而被转述的图像的意义在改造中没有增值或是不具备语言的意义,那么这样的“视觉的”雕塑就有沦为结构简单的视觉游戏的危险。
    当代雕塑最重要的特质就在于它的开放性,当代艺术中的很多雕塑作品就体现了这一趋势,如张洹的雕塑《平安钟》就是行为艺术的一种记录和呈现形式,而像王度的许多作品的现场,你已经很难判断究竟是雕塑还是装置。雕塑与其他艺术形式的结合可以看作是自身开放性表达的必然要求,也是丰富和重组自身语言系统的重要手段和方式。

    (焦兴涛:中国雕塑学会理事 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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